周孝龙工作照 46岁的周孝龙是微企老板,周孝龙说，搞微企，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周孝龙的公司叫“重庆市周作沉木古典家具有限公司”，听上去很复杂，简单说就是以阴木做原材料，制作仿古家具。他做这一行已有很久，但一直没有明确的身份，感觉不伦不类。 直到几年前申请微型企业，周孝龙才找到了“爽”的感觉，“以前没法开发票，买方就大肆砍价，也只好忍受。”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随时可以开发票，“感觉腰杆硬起来了。” 周孝龙出生在奉节老城，周父周忠厚是一位天资聪明的匠人：木雕石雕得心应手，一坨石头，一块木料，经过他的手捣鼓过去捣鼓过来，就有了好看的花纹图案，“看上去很漂亮。”有一次，家了打造一个石头的碓窝（石制、铁制或木制深窝状家具，有大小之别，配以杵──碓窝棒，用来舂米、面、花椒、辣椒粉等，为我国很古老的常用家具──编者注），父亲嫌这碓窝看上去很死板，就叮叮当当地在碓窝外壁敲打起来，没多久，一只活灵活现的金蟾就附着在碓窝外壁上，煞是惊人。 那时候，周孝龙还是小孩子，这件事给他很大的刺激，觉得雕刻这门手艺实在是太神奇了，“那时候我就爱上了雕刻。”在周孝龙的印象中，家里的所有木质家具、用具，都被父亲雕上这样那样的图案，空闲的时候，父亲还会不厌其烦地在家具上雕刻镂空的花鸟动物。 父亲还精通漆工，石雕、木雕都是无师自通，这让周孝龙加深了对父亲的崇拜。 1987年，周孝龙参军入伍。3年后，20岁的周孝龙退伍返乡。回到奉节后的第二年秋天，老城外面咆哮的江水急剧退却，露出了宽阔的碛坝（卵石堆积的江边空地，著名的水八阵遗址──编者注）。一天，周孝龙跟着“兄弟伙”去江边捡卵石，在一块沙滩上，他偶然发现了一块黑不溜秋的木头──大部分陷在沙里，有一米多露在外面。那个地方在宝塔桥下面，当地人称之为“乌木滩”。据当地村民说，这种黑不溜秋的木头，每年长江退水后，都要冲出来很多，“没啥用，捡来当柴火烧。” 这种“没啥用”的乌木，却让周孝龙产生了说不出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些黑不溜秋的木头有名堂，于是遇上搬得动的乌木，他就搬回家去细细端详。越看越喜欢。 乌木，又名阴沉木，兼备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韵，有“东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之称。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将地上植物生物等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长达上万千年炭化过程形成乌木用作辟邪之物，制作的工艺品、佛像、护身符挂件。古人有“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的赞誉，可以想象阴沉木的宝贵。 可是，那时候周孝龙还不知道这乌木的究竟，只是出于直觉爱上了这乌黑神奇的木头。观察久了，他发现有些乌木像某个形象，于是就动手将那个形象在乌木上雕镂出来。雕刻的工具很差劲，手艺也不行，结果雕镂很不成功。周孝龙有些泄气，心想这该如何是好？父亲遗传的天赋发挥了作用：他找朋友借来几本《花木盆景》杂志一页一页认真研究，同时，找当地最好的铁匠打制了几把锋利无比的雕刀。 看得多了，周孝龙终于看出了石木雕刻的名堂。后来，他又托人买到一些石木雕刻的书籍，一边学习一边动手实践。同时，他还经常去一些古玩行，观摩那些精美无比的雕刻，并铭记在脑子里，回家后凭借记忆在乌木上复制出来。有时候，他还去奉节有名的雕刻师魏靖宇（魏靖宇被称作“三峡阴沉木之父”──编者注）、郭明奎等人家中，现场观摩雕刻，看大师如何用刀。 前后用了七八年时间，周孝龙终于掌握了复杂的雕刻技术。 与父亲不同的是，周孝龙不仅掌握了雕刻技术，还从这黑不溜秋的木头里看出了巨大的商机──他认定这乌木会大大地值钱，于是从1993年开如收集阴沉木，每年收集、收购好几吨。收集得多了，他又产生了将阴沉木变成工艺品的念头。 1993年，周孝龙的第一件阴沉木工艺品诞生。没想到，这处女作受到魏靖宇的高度赞扬，说周孝龙十分聪明。赞扬之余，兴致勃勃的魏靖宇还将这件作品买下来，拿回去收藏。 大师的认可，让周孝龙大感刺激。此后，他在买卖阴沉木的同时，将看上去可以深度加工成艺术品的木料留下来，精雕细刻。 为了更好地进入市场，周孝龙开了一个阴沉木工艺品作坊，专门做阴沉木家具。由于规模小，每年只能制作10套家具，“每套卖几千元，一年也就赚一两万元。” 2007年，周孝龙将作坊移址宝塔坪，扩大了生产规模：请了两个雕刻师傅。每年生产家具二十余套，并开发阴沉木仿古沙发──九龙椅，每套4万余元，成为市场的抢手货。 2010年下半年，有朋友对周孝龙说，你还是把作坊搞成正规企业吧，正规了才能做大做强，才能发展，政府正在宣传搞微企，还有创业补贴，要不你试一试？周孝龙动了心。经过反复咨询，2011年春节刚过，他就着手准备办微企，同年6月11日，周孝龙拿到了工商执照。 与刘美红一样，拿到正规执照的周孝龙十分兴奋：现在终于成了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老板了。 说起办微企以前的经历，周孝龙感慨万千。 他说，以前搞作坊，最头痛的事是开发票。作坊不是正规企业，连个体工商户都不是，客户买了家具，要求开发票回去入账，这可难到了周孝龙。开不出发票，客户就大肆砍价，他也只好忍气吞声，“现在我是正规企业，发票的事情再也难不倒我了，这种感觉真好！”周孝龙说，由于以前不是正规经营，总有偷偷摸摸的感觉，听说工商税务要检查，就赶紧关门回避，“现在好了，大大方方地干，腰杆也硬了。” 搞微企后，周孝龙可以为工人办理各种保险，“以前不是正规经营，办不到，员工没有归属感，难免三心二意，我心头也不好受。”现在，他给工人上了各项保险，自己心头踏实了，工人们也感觉将来有了保障，干起活来也更卖力。 办微企以前，有段时间周孝龙想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可是贷不到款。银行的人说，小作坊没法贷款，即使贷，额度也相当有限。而现在，干起正规企业的周孝龙可以堂堂正正地向银行申请生产贷款，“政策支持，政府支持，心头就有了底气。” 而让周孝龙最为感动的是，申请微企后，他得到了4.1万元创业补贴，还免费参加了创业培训，“还免两年税费。”周孝龙说，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搞企业当老板，政府还倒贴一大笔钱，这可真是遇上好时光了。” 申请微企后，周孝龙再次迁移，在新县城槐花巷办起了正规的生产车间，主要生产明清仿古家具。由于是纯手工制作，深受市场欢迎，产品供不应求：周孝龙新的烦恼由此产生，“手工做，量上不去。”他曾计划搞产业化，但厂房面积小，大型设备进不来，只好作罢。 周孝龙说，他还是在琢磨如何做大做强，毕竟有很大的市场需求，不做太可惜。他说，他想搞一个标准化的厂房，“已经向上面申请了两亩地，还没有批下来。” 来源：转载于《夔商》文：夏显虎 图：贺洪伟 见习编辑：邢艳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