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信息铃声叫，翻开一看，都进来两条信息了，都是重庆信息台发来的：欢迎您到重庆来！下面是天气预报。导游小姐告诉我：“船到奉节了，现在到甲板上，很快就能看到淹没区中的孤岛白帝城了。” 登上甲板，已是黄昏时分。云遮雾罩的层峦叠嶂倒映在暗绿的江面上，水、山、云在灰暗迷蒙的景象里浑然一体。游船前面不远处，一大一小两艘游船在江面上逆流前行，旁边一条棕的木船紧紧跟随，远望，前面那船头卷起一排排浪涛刚刚涌起，随后就被流水抚平了。由上至下、自下而上的货轮、游船，平稳地穿行在水面上，宽阔的航道上构成一幅水运繁荣的兴旺景观，使大三峡看上去景象气派，气势宏大。远处，云雾迷蒙的群山上，错落有致的楼阁或高或低、半隐半现呈露在绿树茂密的翠岭中，山脚下停满船舶的码头上，隐约人影或成群聚会，或成行流动，熙熙攘攘，使这黄昏时分的景区，看上去十分热闹。突然，一艘腾起如飞的快艇超过“海内2号”游船，起一排排白花花的浪涛，在江面卷起一片欢腾声，朝上游飞驰而去。在这江流活跃浪起，景区热闹游人欢的景观中，“海内2号”游船的右前方，出现一座水中孤岛，岛上城墙、白塔、隐没在树林中的庙宇一样的屋脊依稀可见——那就是先有汉朝末年公孙述占据，称殿前井内有一白龙跃出，自称白帝，山呼白帝山，后有三刘备在此托孤而闻名于世的白帝城？是的，导游小姐告诉我们：“那就是白帝城。”虽已经在水库中成了一座孤岛，但白帝城依旧山峻城高，在黄昏风起云涌的暮里依然如入云霄。公孙述在如此高的峰巅之中称帝，此倒置戏称的“山高皇帝远”的帝王城郭，的确“名副其实”独树一帜的别致，在历史的长河中实属千古绝唱。只道这险峻之上的城郭，就值得一瞧。 下了游船，等着摆渡，等了半个多小时。坐摆渡到了孤岛白帝城下，已是晚上7点多，天已经黑透了。岸边都是吊灯高挂，鱼虾现炸现卖的摊，油香四溢，在夜风中扑鼻沁肺，搅得人胃直翻腾。此刻也饿了。我买了5块钱的油炸虾，3块钱的炸鱼，边吃边随着人流，有滋有味地沿着石阶而上，随着人流奔白帝城。 进了白帝城门，导游小姐提醒我们9点之前必须回到游船上，就不再引领我们了，让我们自己随便转悠。我盲目地在白帝城中一处处转悠开了。 在走马观花的游览中，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旧石器与新石器时代的石刀石斧石镐石锄石针等用具，遥想遥远时代的人类祖先捕猎耕种的古老落后的求生景象，那时代该是多么落寞苍凉！看着青铜器精美的造型，让人真是佩服古人在进化中逐渐演变的聪明才智！而锈迹斑斑的兵器上，似乎还能看到厮杀残留的血渍，那个时代充满野性的兵将们残酷地相互杀戮，该是多么残忍无情！看着古人使用的粗糙的日用工具，落后的农具，遐想上古时代的男耕女织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那个时代的夜晚该是多么的黑暗寂寞！在暗淡的灯影下，观看公孙述自说跃出白龙的一米多见方的神龙井，我侧看、正看、趴在井边看，怎么也想像不出这口小井竟会飞出一条白龙来，思想这位小帝王编织老套的神话自诩为王，也没作出什么别出心裁的标新立异的文章来，倒是这峰巅之上能有一口不干涸的井，还是令人产生了一丝神奇感。尽管有学者说刘备托孤不在白帝城，但伫立在白帝城托孤堂前，望着即将归天的刘玄德靠在上，那三分天下的笑半个帝王临终前为了江山社稷，生怕江山旁落的哀凉神态，托孤尽显自私狭隘的帝王做派，其子跪于地，诸葛亮等文武大臣敬立一旁的塑像，王者的悲凉，遗孤的可怜，大臣的侠义风范栩栩如生浮现在眼前，让人看得到一个时代临结束前衰败苍凉的前奏。这情形，没使我对三的历史有什么感想，倒是感受到了三名著深入人心的不朽魅力，带给我的深思遥想。 在摆设那些从淹没区迁移来的石碑、石拓等文物的展厅里观赏，想到三峡水库淹没了11座县城，埋没了许多古迹，这时，我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感受。但遗憾于古迹的消失，莫过于感慨时代的变迁。思想千年的发展，时代的跨越，而今这白帝城下的三峡水从电站流出去就变成了辉煌的光明，点亮万家灯火，染遍城乡霓虹，电网活了人类的才智，人们看着电视玩着电脑，享受着人生的快乐……怎不令人无限感慨当今时代的飞跃发达？想这三峡水发出的电给更多的城市乡村带去光明，使更多的人们能享受到盛世丰富多的生活，这是多么幸福的感觉，这感觉也许只有一个水电站的建设者才能感受得到！即使像那为学者所说的三峡电站未来会像三门峡电站一样废弃，可谁又能想像得到那个时代的情形又会如何变迁呢！ 游船离开白帝城时，已是小半夜。坐在船头甲板上的椅子上，扑面而来的徐徐晚风凉爽惬意，令人舒心愉悦。夜幕下，黑蒙蒙的峡谷上，偶尔出现几处山野人家，闪亮的灯火像眨动的眼睛观看着江面上如梭般行驶的航船，船舶沿江闪烁的灯影与岸上的灯火遥相辉映，使长江三峡的水上夜晚，呈现出一派繁华璀璨的兴隆盛况。 作者：张丰君 来源：忆红尘文学 本文节选自游记《三峡漫笔》 |
